段星言做飯，夏河在一邊打下手。

段星言穿著黑色毛衣，居家休閑長褲。上衣領子有點大，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，頭發漆黑如墨，細碎地搭在額上。

他五官精致，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，會讓人覺得有點冷漠。即使紮著海綿寶寶的圍裙，也絲毫不影響清冷的氣質。

可是夏河知道，他的心……和身體有多柔軟。

那副幹幹凈凈的樣子，總是讓人忍不住想把他弄得亂七八糟。

做好飯，夏河發朋友圈炫耀。

【言言做的糖醋排骨，吃一輩子也不會膩 [得意]】

正在苦哈哈給周喆做飯的許多：【好喜歡你的文字[玫瑰]，舉報了】

夏媽媽：【怎麽老讓言言給你做飯？不要臉】

夏河也舍不得段星言辛苦，不是沒嘗試過做飯，只是他在這方面實在欠天賦。

有一年段星言生日，一進門，就被夏河推進臥室裏，“工作一天辛苦了，快坐下歇歇吧。”

他這個殷勤的樣子，讓段星言以為他下一秒要開口唱，“媽媽媽媽快坐下。”

段星言平靜地問，“闖什麽禍了？”

夏河心虛地摸摸鼻子。

段星言喜歡吃甜食，買來的總比不上親手做的有心，他想給段星言做蛋糕。

差點把廚房炸了。

夏河覺得自己每一步都是跟著教程來的，可是做出來卻不盡如人意。

段星言看到一片狼藉的廚房中央，擺著一盤黑乎乎的東西，像……

說它像翔，都覺得侮辱了翔。

兩個人一起把廚房收拾好，夏河沮喪道，“對不起寶貝。”

段星言說，“我餓了，給我煮碗面吧。”

“你喜歡吃嗎？”

段星言點頭，“嗯，喜歡。”

夏河開心起來，段星言喜歡吃他煮的面，他也不是毫無用處。

去參加周嵐嵐和鄭煜的婚禮之前，兩個人鬧別扭了。

除了在床上，夏河什麽都聽段星言的，段星言也早就習慣了夏河時不時冒傻氣的行為，基本吵不起來。

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。

起因是有個女患者搞到了段星言的電話，騷擾過他一段時間。

夏河醋意大發，瘋狂想要結婚。

段星言說沒辦法請假，太忙了。

夏河說，“那你戒指為什麽不戴？”

段星言無奈，“上班不能戴首飾。”

夏河就覺得很委屈，上班不能戴，下班總可以吧？從高中畢業他就戴著戒指沒脫下來過，可是段星言以做實驗做手術不方便為理由，一次也沒戴過。

總之，夏河覺得段星言不願意給他承諾。

段星言覺得好笑又心軟，一個大男人，心思怎麽這麽細膩敏感。

周嵐嵐和鄭煜的婚禮上，夏河又接到了手捧花。

回到家還找了個瓶子把花插起來，簡直是在瘋狂暗示。

段星言在婚禮上喝了酒，他酒量差，夏河舍不得讓他喝酒，但今天高興，稍微多喝了些。

而且段星言覺得，有些說不出口的話，借著酒勁兒，或許比較容易說出來。

“夏河，你還在生氣嗎？”

夏河插花的手一頓，嘴硬道，“沒有，我哪敢生你的氣。”

“別生我氣了，”段星言斟酌著說，“我愛你，想一直跟你在一起，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來證明。”

夏河楞住了。

“再說一次好嗎，”夏河雙手捧著段星言的臉，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，“只說‘我愛你’那一句。”

他怎麽不抓重點，段星言臉紅，“我只說一次，你沒聽清就算了。”

夏河眼裏閃著激動的光，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，“我想要你看著我說。再說一遍，求你了。”

他喜歡把“我愛你”掛在嘴邊，一天裏可以說好幾次。

可是段星言這樣的人，只會默默行動，從不把愛意宣之於口。

夏河沒有抱怨過，也不要求他說這樣的話，他心裏知道段星言喜歡他，就很滿足了。

可是語言的直接表達真的不一樣，從對方口中聽到，夏河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升空，腦海裏在放煙花，血液在沸騰。

這是第一次，段星言第一次對他說這三個字。

段星言本來以為會很艱難，可是剛才就那樣自然而然地說出來，似乎也沒那麽難。

他看著夏河的眼睛，輕聲說。

“我愛你。”

夏河神魂顛倒了。他想，我可真好哄，一句我愛你就潰不成軍。

段星言喝了酒，變得和平時很不一樣，一雙冷淡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
在昏黃的燈光下，白到透明的皮膚泛著細膩的光澤，連關節都透出淡淡的粉，是造物主精心調配的顏色。

夏河按耐不住想調戲他。

先占便宜，明天怎麽死明天再說。

段星言特別配合，讓說什麽說什麽，讓幹什麽幹什麽，乖得要人命。

做到最後，夏河問，“寶貝，你到底什麽時候喜歡我的？”

之前每次問，段星言都說是在他爸爸和郁阿姨結婚的時候。

夏河不信，找到機會就不死心地套段星言的話。

段星言很困，迷迷糊糊道，“運動會。”

“運動會……運動會？”夏河震驚，“那麽早？”

隨後他得意地笑了，“我就說，果然早就對我圖謀不軌。偷偷喜歡我，還不告訴我，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？”

夏河克制不住激動的心情，二話不說又開始一輪。

“不要了……”段星言話都說不完整，“困……我要睡覺……”

第二天。

段星言想起昨晚說了什麽羞恥的話，想給夏河下藥。

令人不舉的藥。

他一整天都不想和夏河說話。

夏河屁顛屁顛端著水果到書房，把剝好去核的荔枝一顆顆餵給段星言。

吃著吃著，段星言感覺不對，才反應過來夏河把手指伸進他嘴裏了。

他瞪著夏河，用力咬下去。

夏河慘叫一聲，揉著手指說，“消消氣消消氣，我錯了。”

吃過晚飯，夏河收拾好廚房，打開冰箱看，“寶貝家裏肉沒了，去超市嗎。”

段星言眼睛盯著論文，頭也不回，“不去。”

夏河撒嬌，“去嘛，難道你不想和老公一起逛超市？”

“不想，你自己去。”

夏河突然走過來，伸手把人打橫抱起來。

段星言：“放我下來，三……二……”

“還裝，”夏河賤兮兮道，“嘴上說不要，心裏是不是喜歡死了？運動會那次公主抱，是不是覺得我特別man，從此對我無法自拔？”

段星言：“……”

喝酒誤事。

但凡多吃一顆花生米也不至於這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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